好き嫌い、甘い苦い

II

開張後生意一天比一天好，已經開始出現人手不足的狀況。店裡除了播放多元曲風樂曲外還有一台鋼琴，不是裝飾品，是真的鋼琴，在江川來應徵當天就有了。與黑川熟識後江川曾問過為什麼要在店裡放鋼琴，黑川的答覆令江川哭笑不得，他說不知道。

「那就當作本店的特色吧！」江川這樣回答。

熟了之後當然不像剛見面時那樣戰戰兢兢，江川還給了黑川評語。

「一開始以為蛇足さん很難相處，話不多又沒什麼表情看起來很冷漠。害我之前常常以為你在生氣，嚇死我了。但蛇足さん人超～好的，只是標準的外冷內熱罷了。」江川劈哩啪啦說了一串，黑川笑了笑，沒有否認。

又過了一陣子，江川認真的向黑川提出應徵服務生的要求，與先前半吊子的樣子差了許多。

「蛇足さん。」

「幹嘛？」黑川正站在外頭抽菸。

「我們招募新員工好不好？人越來越多我快不行啦 ─」

「要幾個？」

「兩個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那要用什麼方式？」

「不知道。」

「你不是老闆嗎！」

「不是。」

「喂。」

「開玩笑的。」

「上網？」

黑川點頭。

「還是再買個板子，在上面寫招募員工？」

「都可以。」

「啊、印下來貼在玻璃上呢？但撕下來可能會有膠帶的痕跡…」

「看你。」

「蛇足さん！」他的老闆就是如此隨和的人，隨和到江川有時很想掐著他的脖子要他給他一個答案。

「反正，交給你了。」

「好啦。」江川最後選了第二種方法。隔天中午黑川來店裡時就看到落地窗前多了塊小黑板，純文字外還用其他顏色的粉筆畫了顏文字，顯得十分俏皮與引人注目。

「真聰明。」黑川說完走了進去。

「蛇足さん你又遲到！！！！！」

「先生你好，請問需要什麼？」在一個人少的午後，店裡來了位金髮男孩，看起來像是大學生。

「我想應徵，但我沒有類似的工作經驗。」男孩說。

「好穩重啊…跟自己當初應徵完全不一樣…」

「不好意思，請問你剛才說什麼？」

「啊，沒事沒事。沒工作經驗也沒關係的。」男孩看著店員跑走，默默站在原地等待。

「蛇足さん，有人來應徵哦！」江川朝休息室喊。

「知道了，等等出去。」大約五分鐘後黑川走出休息室，懶懶的趴在工作台上，過長的頭髮稍稍遮蓋住他的臉龐和眼鏡。男孩有些吃驚的看著他，這人真的是老闆嗎。

「你，應徵的理由是什麼？」黑川用手上的筆指著眼前的男孩。男孩因此發現他是左撇子。

「我是附近的大學生，想要找份穩定的工作，剛好看到招人啟示就來了。」

「你大幾了。」

「大四。」

「什麼系。」

「法律。」

「欸、法律系？！」江川發出驚呼，不懂眼前的男孩怎麼會選擇來咖啡廳打工，大可去事務所實習。

「怎麼了嗎？」

「沒事，請繼續。」江川對黑川微微點頭表示抱歉。

「明天早上有課嗎？」

「早上空堂。」

「早上九點半準時到，後續交給你。」語畢轉身走回休息室，留下未反應過來的男孩。

「哦好九點半。等等不對，為什麼是九點半？」江川後知後覺的想起，開店時間是十一點，通常十點半到就行了。

「早上空堂不代表下午沒課，笨蛋。早點來帶他，下午讓他去上課，上完課要來不來隨便，假日上整天。」

「對耶！瞭解！」

男孩有些無法消化兩人的對話，意思是他被錄取了？

江川脫下身上的圍裙，拉著男孩在離櫃檯最近空位坐下，方便客人要結帳時立刻衝回去。

「恭喜你也是店裡的一員啦！我叫江川直樹，老闆叫黑川巧，叫他蛇足さん就可以了，不用叫老闆。那你叫什麼名字？」江川熱情的介紹著，一雙眼睛閃亮亮的直視對方。

男孩看著眼前的人，或許這麼形容有些不禮貌，但他覺得他長得很標緻，長睫毛大眼睛，還有著燦爛的笑容。

「我叫市形啟太。」

「那以後就叫你啟太了哦。」

「好，江川さん請多指教。」

「忘了說，叫我直樹就好啦，不用這麼拘謹。雖然現在還不熟但是遲早的事嘛。」

「不過直樹さん年齡比我大吧？」

「是沒錯，但很不習慣啊，所以就別加了。」江川伸手拍拍啟太的肩。

「知道了。」

「對了啟太，你的興趣是什麼？」

「興趣嗎… 音樂跟料理。」

「會煮菜？」

「會，小時候照顧妹妹學的。」

「是個好哥哥呢。那對甜點方面拿手？」

「還可以。」

「要不要改當甜點師？黑川さん不吃甜食，我比較擅長餐點類，甜點有點苦手，所以店裡的甜點都是當日去外面買的。」

「可以嗎？」

「應該是可以，黑川さん不會介意。廚房裡應該有些食材，啟太要不要去看看？順便認識環境。」

「麻煩了。」

江川簡略的跟市形介紹咖啡廳，和他們的老闆黑川巧這個人，並約好明天九點半見。

市形離開後江川站在櫃檯滑著Twitter，思考下次要投哪首曲目才好。西洋歌曲結束，熟悉的曲調緩緩播出。江川一開始還沒認出來，直到出現機械音才想起是Vocaloid的歌，接著想起另外一件事，把手機丟在櫃檯跑到休息室打開門，連敲門都忘了。

「蛇足さん！你是ニコニコ動画上的蛇足嗎？！」

「是。」這傢伙終於認出來了。

「蛇足さん我超喜歡你的歌聲！！！」江川整個人撲了上去。

「ぽこた走開。」黑川毫不留情的推開江川。

「蛇足さん你很壞，讓人家抱一下又不會怎樣。」江川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。

「你反應也太慢，從你跟我說你的綽號是ぽこた後我就知道你是誰了。」

「那幹嘛不跟我說啦。話說蛇足さん知道我？」

「模仿GACKT蠻像的，唱歌也不錯，繼續加油啊。」

「謝謝蛇足さん！我會加油的！」江川再度撲上去，這次成功抱到人。

「夠了，給我滾回去櫃檯。」

「讓我再抱一下嘛～」

黑川把江川推開，「回去。」

「好啦。」江川笑著離開。

市形正式上班的第二個星期的假日便試做了甜點。

「直樹，有空嗎？」市形的聲音從廚房傳出。

「有，等我一下。」江川將咖啡送到女學生面前，附送一個專業微笑，一轉身就聽到那兩位女孩說他好帥等等，如果喜歡的是女孩的話說不定能搭訕成功呢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做了甜點，吃吃看？」啟太用叉起一塊剛出爐的蛋糕放到江川嘴前，江川毫不猶豫的咬下去。

「好吃！！！！啟太好厲害！」

「太好了，評價是正面的。雖然稱不上成功，但也不錯吧？」

「很好啊很好，要不要拿給蛇足さん吃？」

「好啊，糖沒有放很多，應該沒問題。」

「蛇足さん，在忙嗎？」

「怎。」

「想請你試吃甜點。」

「我不吃甜食。」

「蛇足さん吃吃看嘛，我知道你不吃甜食。」黑川看啟太一眼，「熟的真快。」半信半疑的嚐了一小口蛋糕，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擴散，更多的是雞蛋香。

「怎麼樣，可以嗎？」

「可以接受。」

「yes！」市形像實驗成功的科學家，露出開心的表情。

「蛇足さん，店裡的甜點就交給啟太囉？」

「嗯。忙得過來？」

「我做完甜點會幫忙直樹的。」

「那就好。」

「對了，蛇足さん有在ニコニコ動画上活動，啟太知道嗎？」

「知道，我也有在上面投稿。」

「真的假的！啟太用的名字是什麼？」

「けったろ。」回答的人是黑川，不是江川。

「蛇足さん你會通靈嗎？！怎麼什麼都知道！」

黑川直接往某員工頭上巴了下去。

「聲音沒什麼變，很好認。」

「蛇足さん很有名呢。」市形如此說著。

「還好。還有你們該回去上班了吧？」

「蛇足さん要記得休息哦。」江川看著桌上各式各樣的資料，有些擔憂。

「囉嗦，出去。」

「傲嬌。」江川很幼稚的對黑川做鬼臉，嘻嘻哈哈的跑走。

「江川直樹你找死嗎。」

「不要勉強哦。」

「知道知道，謝謝關心。」